07
他用拳頭猛擊桌面，在桌上砸出一個坑洞，他對他自己感到憤怒。
這是個該死的失誤，還好他有留一眼在那些警衛身上。當時的他只想著在被發現前離開現場，卻沒注意到另一端的攝影機，結果讓他不小心上了鏡頭……不，這不是他的錯，那應該是完美的脫出路線，能躲掉所有的攝影機角度──除非某個維修工人在調整時將視角轉到規定角度範圍外──也只有這種可能。
但不管怎樣，他毫無疑問地，太大意了。雖然他侵入系統，把所有的影像毀掉，但他相信記者們已經注意到他的存在。雖然他並不意外記者會找到那去，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看來他低估了每日星球的效率，而他也得重新評估露易絲‧蓮恩這位女性。
「一切都還好嗎？」
Ace的聲音從眼前的筆電迸出，他都忘了他還在線上。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掉了一些麵包屑。」他退離電腦，轉身看著身後的牆，上頭貼滿了照片，「別擔心，我已經放蝙蝠去幫我處理掉了。」他低頭讀著手上的資料，咀嚼著一些名字，沒用太多心思地隨口問：「今天布魯西寶貝有什活動？」
「正與桑塔格女士在庭院中散步，晚點他們會去蝴蝶夫人的首映會。」Ace回答，背景摻著一些其他的聲音，Ace似乎在擦拭酒杯，他總是有耐性去照顧那些易碎品，想必現在的他正用午後陽光欣賞那些水晶寶貝。
「蝴蝶。我愛蝴蝶，別忘了帶朵玫瑰獻給我敬愛的夫人。」他拾起桌上撲克牌：紅心皇后，不是他的牌，希望也不是對方的。
「我會的。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附加的？」
「把布魯西寶貝弄上首頁，高譚需要一些餘興節目。」他將紅心皇后釘在露易絲‧蓮恩在每日星球辦公的照片上。「弄大一點，我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別讓我煩惱他的事。」
「不如來場愛的航遊吧。」Ace提議。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你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回頭指著電腦說，就好像Ace本人就站在那，「別擔心，我會在這好好地照顧自己。吃的好，穿的好，搞不好等你下次看到我，我就胖了一圈了。」
「那我會拭目以待下次的見面。」
Ace切斷通訊後，他回頭研究著那面牆，在女記者周圍黏著許多臉孔，那是其他與她同事的記者，可惜裡頭沒半個有作用……喔，倒是有一個人。
他拿起桌上埋在撲克牌底下的照片，一個掛著傻氣黑框眼鏡的黑髮傢伙，看起來就跟他差不多年齡，他的名字是克拉克‧肯特，他設置在每日星球裡的棋子。雖然克拉克本人並不知道這件事，但克拉克確實是因為他動用一些關係才得到現在的記者工作。這並不難，克拉克只是個來都市尋找工作的記者，而他只下了些暗示給報社，就把他安插到每日星球裡，不然一年上百個來應徵的記者，為何偏偏會選上這毫無特色的農家小子？
反觀另一邊，不像克拉克，露易絲是個衝勁十足的新人記者，滿腔熱情，想必未來也會是個傑出的女性。他相信只要透露出夠多的訊息，露易絲可以幫他找到他的獵物……至於克拉克，他還不確定該如何定位於他的計畫中。
起初他也不確定是否要把這個鄉下男孩攪進這攤渾水裡，畢竟他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是露易絲‧蓮恩一人。但直覺告訴他，克拉克可能會有助於他的計畫，所以留著他當後備。結果後來證實把克拉克‧肯特安插進每日星球果然是正確的決定──每日星球的主編佩里‧懷特為了保護露易絲，怕她惹上麻煩，讓克拉克負責超人的專案，這讓他更容易取得他所需要的資料，畢竟大都會的記者比那些警察還能幹。
不過有一點他倒沒預期到，那就是克拉克與露易絲，在他離開去整頓別另一個城市的這段時間裡，自己搭上了某種關係。為了確保目標在計畫中，他偷設了幾台監視器在她的房裡跟外頭走廊上。結果網才灑出去沒多久，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瞎了眼的人都看得出，小鎮男孩中意隔壁的女記者。只可惜對方沒有那個意願。克拉克啊克拉克……他可憐的大男孩，難到就不能挑個容易一點的對象嗎？也許他以為鮮花可以讓他約到人。也對，誰不愛花呢？來點浪漫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他不確定花束是否能吸引到像蓮恩小姐的注意，想必陪笑後的下一秒就被丟進了垃圾桶裡。
有一點他不確定克拉克知不知情，那就是露易絲‧蓮恩的租房簽約將在這個月底到期，簡單來說，他心儀的對像再過不久就會搬出查爾森街21號……到時候會讓他情緒低落上好一段時間。
真有趣。不知道克拉克還會給他什麼驚喜。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知道他必須更改計畫。起先他只計畫花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在露易絲搬離前解決掉這件事，但現在被突然出現的超人而變成無限期延後，就所謂的世事難料嗎？
如果露易絲離開了他的監控範圍，那他就得透過克拉克來唯持某種聯繫──雖然應付男人不是他的專長。但只要是為了高譚，他會用盡所能去，他會逮到幕後主使人，沒人可以從他的城市裡走私出東西，就算會毀了看似在幫助這個城市的超人。
此時設置在手錶上的時鐘發出警示聲，下午五點整，他得離開了。
離開他設置在另一處的據點，他隻身前往查爾森街21號，他得趕在露易絲回來前去拔掉一些監視器，直視女性的更衣室實在不是個好作為，就算是監控對象也不能這樣做。
真要他說，查爾森街21號並不是個理想的據點，在那一區活動的人太複雜，就像現在這樣……
他跨步爬上階梯，但卻在三樓的轉角處撞上了一面牆。
「啊啊……」牆壁──其實是一面巨大的帆布框──後發出了甜美的女音：「真的很抱歉，我沒壓到你吧？」
那塊帆布框笨拙地移到一旁，在它後頭的是位穿著波希米亞裙的金髮女孩，螺絲粉(Fusilli)般的長髮垂至腰際，她的臉粉嫩地像顆紅蘋果。這次他主動接手，將帆布框捧起，他一直很樂意幫助女性，特別是漂亮女人。「樓上嗎？」他問。
「對，4樓。」金髮女孩將路讓開，她沒想到對方會幫她的忙。「嘿……謝了。你真的忙了我一個大忙。」已經紅透的粉頰變得更鮮紅。
他三兩下便將東西搬上四樓，這對他來說並不難，帆布框的重量遠遠不及他的盔甲重量。
「你住這嗎？還是來探望朋友？我怎麼沒看過你？」女孩抬頭打量他，翠綠色的眼睛直盯著他，他聞到一陣茉莉花香味。
「502。妳是？」雖然這並不是他預期的額外勞力，但來場小小的鄰居聯誼似乎並不壞。
「喔！我是艾咪，我住402，就在你們的下面。」她指著身後其中一道門。
「哈利，很高興認識你。」他在說謊，這不是他的名字，那應該是某個正窩在502的沙發上，玩電視遊戲的傢伙。但還是他友好地伸出手，也許可以採取到一些指紋──以免萬一。
「艾咪──」有人自走廊的某處喊著。
「喔！那是我姊，艾蜜莉。你剛剛搬的東西是她的，她是位很棒的藝術家。」她打量著他後繼續：「我想你應該見見她，也許你能給她一些靈感，她一直抱怨最近不知道要畫什麼。」
「艾咪？妳在跟誰說話？」應該是艾蜜莉的女子從402走了出來，除了許多的穿洞跟幾乎遮不了身體的衣服，螺絲粉的金髮，漂亮的綠眼睛……唷！一對雙胞胎。今天的驚喜還真多。
「你是誰？」艾蜜莉雙手環胸，他可以看出來她的疑忌。
「艾蜜莉，他是我們的鄰居，哈利。他住在502。」艾咪向她姊姊介紹他。
「跟那個大傢伙？嗯？」艾蜜莉抬眼審視他，好似他是某種害物，他聞到莉莉安百合花的花香──有趣，名副其實的一對姊妹花。
「好了，從這由我接手。謝謝你的幫忙。」艾蜜莉從他手中接過帆布框，沒有再回頭正眼看他，拖著她的妹妹往402去，而倒著走的茉莉花小姐倒很親切地對著他揮手……他做了什麼嗎？
但當他看到艾蜜莉股溝上的刺青字：「My vagina is not
for man.」這倒可以解釋所有的事。
等到那對姊妹花進了402，他收起臉上的笑臉，只是個小插曲，他現在得忙正事了。他爬上了5樓，走廊上空無一人，很好，剛好有個新東西他得測試。他踩的很輕，盡可能不在已經鬆脫的地板夾層發出聲，這不是他平常的步伐，但已經夠了。他的手錶滴答地叫一聲當他踏過501前的地毯，很好，運轉中。
再次確認架設在走廊上的東西，他進入了502。他得先拿些工具在他開始之前。
他在一片凝靜中向前跨了幾步，但忽然眼前一黑，他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力，撞著一旁的餐桌。他試著站穩雙腳，卻沒有足夠的力氣維持平衡，在他完全失去意識前，他彷彿聽到Ace的聲音。
『請您照顧好自己。可別因為沒人管您就病倒了，這可會丟盡我的面子。』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