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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一推開門便發現飯堂裡早擠滿了人。也是,也只有在這個時段才能看到營裡所有的教官與訓練員同聚在一個屋簷下。
繞了一圈後,里斯決定帶著自己的那份晚餐離開喧鬧的食堂。他是不討厭這種看似慶祝會的集體聚餐,但裡頭多少也摻著些他討厭的面孔,更別說擠滿人的食堂讓他聯想到遠在別處的故鄉。不管是哪一點就足以讓他喪盡食慾。
也許正如前輩們所說的,只要在連隊裡待久,連個性都會改變。
隨著飯堂的門闔上,嘈雜的人聲便被關在房間裡,得到些微安寧後,里斯獨自坐在灰白的階梯上,他看著天上稀疏的星星,決定拿它們配晚餐吃。
端盤裡是很簡單的餐點:一塊乾麵包,一盤每天必備的蔬菜炒肉片,雖然菜比肉多上不知道幾倍,還有一杯特別為新入營的訓練員所準備的牛奶,誰叫他們還在發育,所以所有的教官都有幸分得一杯。里斯雖燃不是指導教官,但也沒人在乎這點。
可是今天除了每日固定的菜單,居然加菜多了一盤烤魚片。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才會有魚吃。肉這種東西在這段時期已經算是稀有了,更別說是來自乾淨水源的魚。反正都分到難得的魚,那他就不客氣了。
里斯拿起盤中的麵包,正要往嘴裡送去時,眼前出現個熟悉的身影。
那隻毛茸茸的動物踩著輕盈的步伐來到里斯面前,睜著圓滾滾的眼睛,抬頭看著他,然後喵了一聲。
里斯將麵包放下。又是那隻奇怪的貓,誰真該幫它繫上鈴鐺,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在營裡走來走去,總有一天會被當成怪物誤殺。
他想起上次與貓見面時的情況,這隻貓以為他身上有吃的才糾纏他,很可惜當時身上什麼食物也沒有,但現在,貓遇上了晚餐時段。
他將原本用來裝麵包的鐵盤放在地上,等貓靠近時將那杯牛奶倒入盤中,貓聞了聞牛奶後才開始舔食牛奶。他對這種施捨實在沒多大的反應,反正比起喝牛奶,他更想喝酒。
好了,現在該換他填飽肚子。確定貓有東西吃後,里斯抓起乾麵包開始撕咬,今天的麵包並沒有跟平時的一樣難吃,於是他拿起叉子,拿那盤菜配麵包吃,唯獨那盤魚他決定留到最後。
等他吃完比平常還好吃的晚餐,他將那盤烤魚挪到端盤中央,手上的餐具還沒落下時,腳下又傳來了喵喵聲。他望了過去,貓不知何時將盤上的牛奶已經喝完,抬起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你啊,有牛奶喝就該知足。」
里斯揮手想將貓趕走,但貓退了一步後又接著跟上,根本一開始就打著要吃魚的主意。
所以說麻煩都是自己找的。他嘆了一口氣,索性將整個托盤放在地上,讓貓踩過上頭的麵包屑。他舉手撐起下巴,看著腳下的貓開始如幼獸般細嚼魚肉,他跟自己說,只不過是不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