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的生日文。
應該有錯字。請不要太認真看。
真的。
我警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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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故事!說故事!」
換上睡衣的大小姐在床上彈跳著,推門而入的伊芙琳胸前捧著一本厚重的精裝本,依老舊的書皮,可以推斷是本有些年齡的古書。
伊芙琳來到床邊,拉住大小姐的手,「淑女是不會跳她的床鋪唷。」她說。
大小姐不滿地嘟起嘴,但還是聽話地躺上床。伊芙琳看著少女蓋好被子,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能量驅使這些球體關節活動。
「今天該說什麼好呢?」伊芙琳翻開書本,翻了幾頁後,將內頁轉給大小姐看,她問,「這個如何?」
頁面上是個與狼人對話的男人,下頭寫著小紅帽。
大小姐點點頭,她抱起枕頭旁的熊娃娃,靠在枕頭上等著聽故事。
伊芙琳清了清喉嚨,於是開始:
「從前有個名叫多妮妲的少女──」
從前有個名叫多妮妲的少女,她有著一頭美麗的金髮,因為多妮妲總是戴著鮮紅的帽子,所以都大家都稱她為小紅帽。
有一天,小紅帽收到父親的信,原來遠在外地做研究的父親病了,希望女兒們可以抽空探望他。
多妮妲不想見到父親,但又不想輸給住在北方的妹妹雪莉,既然信上寫著「女兒們」,那代表那女人也收到了父親的信。為了當最完美的女兒,只好委託別人代替她送東西。
她找上名為布朗寧的偵探,因為沒人有膽接她的單,而布朗寧是出了名的使命必達職人,把這麻煩的事交付給他就對了。
她交給偵探一個公事包,多妮妲跟他說,「記得,這公事包只能給父親,其他人都不可以打開。」
布朗寧收下公事包便踏上送貨的旅程。他遇過各種委託人,其中有不少會有奇怪的要求,身為專業私人偵探最好什麼都別問,少說少錯,不知道就沒麻煩。
少女的父親住在西邊魔都,位於郊區的木屋裡,要去那的最快的捷徑便是穿過黑森林。
只不過布朗寧不知道的是,當他一進入森林時,便被大灰狼給盯上了。
為了解悶,布朗寧在小徑上哼著歌,根本沒注意到在移動的影子,甚至沒發現消逝的鳥蟲聲。
走著走著,布朗寧發現他走到小徑的盡頭,路就這樣斷在一顆樹下。
要回頭嗎?可他不記得有遇到什麼岔路,更沒有指標,如果現在回頭,那天黑前是走不出森林的。
於是布朗寧只好硬著頭皮踏入森林中。
因為那是未受開墾之地,一路上可說是崎嶇難走,沒多久布朗寧發現他好像迷路了。
忽然他看到樹林遠端有個人影,他大步跨出,想叫住對方,根本沒注意到他正好走入了獵人設下的陷阱。
要不是布朗寧被人用力往後一拉,他便走入捕獸夾了。
「剛才可真是危險啊。」柯布對跌入懷裡的人說。
「不是大野狼嗎?」大小姐忽然問。
「小姐您說的沒錯。」伊芙琳摸摸小女孩的頭,看著書中的圖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地忽然呢喃起來,「說的對極了。」
柯布摸摸忽然出現在頭上的獸耳與身後的犬科尾巴,他表情瞬間僵硬,真的得搞這招嗎?
「謝謝你。」布朗寧對柯布說,他看了一眼地上因觸發而夾起的致命陷阱,「要是沒有你,我的腿大概完蛋了。」
「迷路了嗎?」柯布問,「需要幫你找你的同伴呢?」
布朗寧回頭望向出現人影的一端,那裡除了樹外什麼也沒有,他洩氣地搖搖頭,「很可惜只有我一人,沒有別人了。」
「一個人進入這是很危險的,你永遠不知道森林裡有什麼野獸。可以問為什麼進入黑森林嗎?」
布朗寧只好向眼前的好心人說明自己受少女所託,正在前往魔都中。
「你運氣很好,我剛好知道到魔都的路,到那之前會遇到一片花海,你可一定得親眼看看。」
布朗寧想了想,同意柯布的話,況且花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根據非科學式調查,只要在病人床邊擺上鮮花,就能早日康復,除非那人很不巧剛好有過敏性鼻炎,那就準備幫對方收屍吧。
「那麼往這邊走。」柯布朝布朗寧伸出手,「你可得小心腳下。」
布朗寧不疑有他握住柯布的手,沒想到他遇到好心人了。
很可惜布朗寧猜錯了,要記住,絕對──絕對別跟陌生人走。
原來柯布是雪莉所派遣的黑道人士。
根據雪莉所說,多妮妲一定會請先送東西給她們的父親,而雪莉一直想不到該送父親些什麼。
那麼只要把多妮妲的東西搶過來,再宣稱那是為她父親準備的禮物不就好了,誰叫多妮妲一直都比較了解父親的喜好。
但雪莉不知道的是,來自黑道的柯布其實想奪取公事包,占為己有,多妮妲與雪莉的父親是人稱天才醫師兼科學家,所以他的女兒為他準備的必定是貴重的實驗資料,光是打上這名號相信許多魔都的工程師搶著要,在黑市裡喊的嚇嚇叫。
在柯布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片花海前,柯布說穿過花海不久便會到少女父親的居所。布朗寧跟柯布說他想採些花給少女的父親,祝對方早日康復。柯布想想沒什麼大不了,便讓布朗寧走入白色的花海中。
布朗寧沒花多久便收集了許多白花,很快手上多了一大把散發濃厚香氣的捧花。布朗寧可不是笨蛋,一路上他便注意到柯布一直盯著他手上的公事包,分明是打著這公事包的主意。
布朗寧帶著白花回到柯布面前,他朝對方笑了笑,接著將手裡的花砸向柯布的臉。
因為花是偵探精心挑選過的,朵朵帶著肥嘟嘟的花粉,一時嗆著柯布咳的死去活來。
等柯布抹掉眼淚,發現布朗寧早溜了,他咒罵了幾句,沿著花海中被踩出的路徑追了上去。
布朗寧躲在樹後,看著柯布繞過他跑過,想著柯布可真是難纏的男人。
「做到這個地步,我得加收額外費用了。」他忍不住嘀咕。
密不透風的衣服讓他感到燥熱,他拉開圍巾,想透點氣。當他摸上布料,他想到個好主意。
對了!用他的圍巾!剛好上頭沾滿了花粉,用這混淆對方的鼻子剛好。
於是偵探解下了黃色圍巾,綁在一顆矮樹叢上,不是有那一句嗎?敵不動我不動。就用一條圍巾拖延時間。
不巧先來到矮樹叢前的是獵人阿奇波爾多,他一眼就認出那條圍巾,還有誰會有這種超長,還是黃色的圍巾?
他想偵探可真是粗心大意,居然會忘了他寶貴的圍巾,得還給對方──
對了,這,一定就是命運。
用這個就可以換取只有兩人的下午茶,之後他們就會成為朋友,在鎮上相遇會互相打招呼,偵探可以跟他說工作的事,而他可以跟偵探說有關傻瓜徒弟的事。
如果發展的好的話,那他們就能在年底手牽手走上夕陽──啊不,是禮堂。
阿奇波爾多很快甩掉頭上的粉紅色泡泡,他剛好看到疑似偵探的身影在樹林的另一端,不知道在急些什麼。為了那美好的將來,得趕快叫住布朗寧啊──
「咦?這是灰姑娘嗎?」大小姐問。
「這種細節就別太在意了。」伊芙琳說。
柯布發現他讓布朗寧溜了,沒想到被擺了一道,不過沒關係,因為他知道到沃肯居所的捷徑,反正只要搶先對方一步,還是能把那公事包弄到手。
來到沃肯的木屋,柯布一腳踹開了大門,招呼就別打了,這就是黑道辦事的風度。
「我親愛的女兒,妳可終於來了。」
柯布看到房中某段窈窕身軀以非常戲劇性的方式轉身,那人身穿連身的女性蕾絲睡衣,一頭飄逸的長髮在玫瑰花背景下閃閃發亮,除了那張錯置的雄性臉蛋。
柯布下一秒把門摔上,當下他拿起地上的木板與鐵鎚鐵釘,開始釘了起來。
這種變態還是別放出來的好。
但對方手腳更快,先是幾枚長針差點刺到柯布扶在門上的手,更是隨後一腳將門踹開,情勢順間逆轉,正所謂一山比一山高,別人有遠端武器你有什麼?
「怎麼了?見到父親太感動了嗎?」
沃肯跨出自家大門,手扶著額頭,但他很快注意到訪客不是他的女兒,於是他問,「啊你是誰?」
此刻柯布最後的理智崩斷了。
請稍候──
柯布抹掉臉上的血,糟了,一不小心就動起真格,看著地上如蟑螂翻肚的屍體,他將沃肯拖到床邊,一腳將人踹入床底。
回頭看了密室兇殺現場,現在呢?該怎麼辦?
為了騙偵探,大野狼決定穿上了那件老奶奶的睡衣。
「我才不穿這種東西。」柯布說。
大野狼穿上了老奶奶的睡衣。
「就跟妳說我不穿這種鬼東西!」他朝房內的某處大喊。
大野狼穿上了老奶奶的睡衣──
「大野狼穿上了老奶奶的睡衣。」
「伊、伊芙琳?」大小姐看著魔似的伊芙琳,忽然覺得對方很可怕。床邊的女人有如魔女唸魔咒,即使是帶點微笑的表情,卻散發著某種渾沌的怨念──
大野狼穿上了老奶奶的睡衣。
「妳是聽不懂──」
忽然一記敲門聲打斷了柯布與旁白之間的鬥爭。
柯布抓起睡帽跳上床,帽子一戴縮入被子底下,只好見機行事了。
「沃肯先生,你在嗎?我受妳女兒所託而來。」布朗寧在門外道。
柯布裝病大聲咳了幾聲,「請、請進。」
布朗寧推開門,見到房內最深處鼓起的床鋪,以及不時響起的咳嗽,看來少女的父親真的病得很嚴重呢。
偵探走上前,打算快點把事解決,天知道這公事包給他惹來了多少麻煩。但他一來到床邊便發現哪裡不太對,他聞到白花的味道,更別說從床底流出貌似血液的液體。
有過一次就會提防第二次,柯布頂著睡帽撲向布朗寧,後者嚇了一跳,反射性將公事包擋在身前,隨即發現不該這麼做。
「快把公事包給我!」柯布抓著公事包開始與偵探拔河。
你拉我也拉的情況下,公事包被他們啪的一聲扳成兩塊──
「布朗寧桑ˇ」
此時終於趕上來的阿奇波爾多踩著輕快的腳步來到展開的木門前,滿心期待要把圍巾還給偵探。
但眼前是一團朝他襲來的觸手。
為了提醒父親,多妮妲特地寫了一張便條紙。只可惜她將信放入公事包裡,所以根本沒有提醒的作用。
「親愛的父親,聽說你又『病了』,想必那些實驗體你也玩膩了,所以我讓布朗寧帶小吱給你。
小吱是個害羞的孩子,他對陌生人比較『害羞』。
不過父親你請不用擔心。
只要他舔完你全身上下,熟悉你的味道後,就沒事了。
女兒 – 多妮妲上 」
「可是小紅帽故事不是應該是大野狼吃了主角,然後獵人再切開大野狼的肚皮救主角嗎?」大小姐舉手發問。
伊芙琳平靜地看著大小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那種獵奇的故事怎麼能講給大小姐聽。」她說。
但觸手什麼的,不是更獵奇嗎?
大小姐想反駁,可原本打算說出來的話化成哈欠,沒多久便開始揉眼睛,整個人瞌睡樣。
「好了,故事就到這吧。」伊芙琳將故事書闔上,「小姐您該睡了。」
大小姐點點頭。她躺上枕頭,讓伊芙琳幫她蓋上被子。
「晚安,伊芙琳。」
伊芙琳帶著書來到門前燈光開關處,「小姐妳也晚安。」
她將燈熄了,把門關上,讓美夢萌生。
這將是美好的夜晚,但伊芙琳卻嘆了一口氣,她回頭對睡房外的騷動說,「大小姐睡了,請麻煩保持安靜。」
眾人──不知道總共有誰,因話暫時停頓,但很快又回到與肥大的觸手中掙扎。伊芙琳遙遙頭,這些人根本說不聽。
人稱魔女的伊芙琳抱著故事書步入廊道中,一頭長髮隨著肩膀擺動,在黑暗中她悠悠地說,「下次該說誰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