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搬移，未整理。
沒什麼好看的，所以別好奇點下去。
她正哭著，奔跑著，喘著氣。
纖細的身驅在窄小的夜巷中逃亡，有個黑衣男子正在後方追趕著她，囚困她的石磚牆就像被施展魔法般朝她襲來，那些擺動不定的磚塊在黑色洋裝上擦破了裙角。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凌亂的氣息從不停顫抖的嘴唇中噴入冷空氣中，除了恐懼外她找不到其她的字詞形容她自己。她不該選這條道路，不該在月亮被黑影吞沒的夜裡出門，不該離開燈光的保護下。
「小甜心，別跑啊！」黑色惡魔淫笑著，手上閃過小刀的銀色刀光──那個割破無數純潔的凶器。
她閃過了一彎角，希望甩掉正逐漸逼近的鬼魅，但眼前的死巷已將她逼迫至絕望的懸崖。她轉過頭，想找另一個出路，但黑色惡魔已追上了她，把希望的光芒擋在身後，她無助地倒退到迷宮的終點，石牆成了命運的審判者。
黑衣惡魔舔著手上的小刀，朝淚水決堤的女子走去，他開口道：「放心，我會溫柔的對待妳。」
「那並不會發生。」
黑色惡魔迅速轉頭，他看到白色的披風飄舞在光芒中，那是黑白色的超人──救贖的白色天使。
男子看到了超人的出現立刻將手中的小刀丟棄，加害人變成受害人，兩手高舉在空中地往後退，女子讓開道路，讓強暴犯將自己釘在牆上。
「求求你──別、別殺我！」
超人走了上前，在男子再次喊出聲前單手掐住喉嚨，男子很快的因窒息而失去意識。
見到黑色惡魔被討伐，女子欣慰地走了上前，向她的白色天使道謝：「謝謝你──」
但她對上的卻是冰冷的藍眼睛，超人的眼神冷得讓人心寒，在她能為不祥預感作出任何反應前，超人用另一隻手掐住她的喉嚨，將她提起在半空中。她痛苦地在空中掙扎，窒息的痛苦讓她不停拍擊超人的胸膛，腳上的黑色高根鞋跟肩上的批巾在掙扎中散落在地上。
在意識完全消失前，她看到白色的天使──微笑著。
當她醒來時，她以為自己正身處在人們口中的天堂中，美麗的白色世界。在這雪白的世界中，白光從天井落下，如寶石的七彩光澤透過交織在空中的水晶柱打在她的身上，一切是如此夢幻地讓人目不轉睛，如果不是那寒風刺骨的低溫，她真的以為自己正在天堂中。
她冷得發抖，吐出的空氣是白色的氣團，這裡到底是哪裡？就在冷得快心臟麻痺時，她看到先前襲擊她的黑衣男子正跪在眼前的不遠處，他是似乎跟她同時清醒，兩人都為自己身在何處感到迷惑。
如果這裡不在天堂，那他們到底又在哪？
她撫著額頭，試著回憶起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記得她好像看到了天使，白色的天使。那飄舞在空的白披風，黑色的制服，印在紅色上的標誌──以及令人畏懼的笑容。
她抓著雙臂顫抖，因為寒到心底的恐懼。
那不是天使，是惡魔。白色的惡魔。
在她恍然的剎納，男子發出了慘叫聲，她抬頭一看，記憶中的超人正飄在半空中，那身黑色身影在這雪白的世界中異乎尋常地顯眼。超人的懷中躺著一條巨大的白色毯子，他降落在一個地上，將毯子放輕在水晶柱旁，超人伸手撥動裡頭的東西，她從縫隙中看到毯子包著一個黑髮男子，那人非常的眼熟，但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超人滿臉溺愛撥著那人額上的黑髮，動作輕得像似害怕驚醒對方，手指下的人緊閉著雙眼，就像沉睡般。
「求求你放過我…」
跪在地上的男子打破了寧靜，超人不悅地轉過頭，她隱約的看到藍色的眼睛閃過了一絲紅光。超人停下手指的動作，轉身朝正哭喊成碎聲的人走去。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把我關在監牢裡！求求你──」
超人右手一揮，聒噪的聲音立即消失。男子的頭顱飛在半空中，掉在她的腳旁，赤裸的腳指沾上了一些鮮紅，她嚇得想往後逃離現場，但美麗的水晶柱卻擋下了退路。
「吵死了。」超人開口了，聲音冷的不像人類。
女子雙手著摀著嘴巴，把輕呼聲噎了回去，腳下的頭顱正瞪著她，上頭的眼珠還滾動著，她驚嚇的昏了過去。與頭分離的身軀側身倒下，鮮紅染了一地，與寒冰融為一片。
「沒看到有人在休息嗎？」
超人冷眼瞪著地上的一片糊塗，一點都不在意踩在腳下的血水，縱使腥臭已經染上了白色的披風。他回頭望向靠在水晶柱上的人，Bruce依然沉睡著，Kal鬆了一口氣，看來剛才的蠢貨並沒有吵醒他。
數台超人裝扮的機器人在稍動後聚集了過來，圍在少了屍首的身軀旁，溫熱的液體已經結成薄薄的冰層。
「主人。」它們呼喚著堡壘的主人，請求他下達指令，但Kal並沒有回頭，他就像生根般地僵在地面上。
「主人，請下達命令。」它們再一次呼喚，這次喚醒了Kal。他踏出了步伐，朝沉睡的人走去，地上的紅色在靴子下磨出了片片雪花，沒有半台機器人跟了上去。
Kal停在Bruce面前後才開口：「把這骯髒的東西收拾掉。」
「那這位雌性人類呢？」
「關起來。」他還沒想到該怎樣處理這個目擊者。
機器人開始了動作，很快地只剩下Kal與Bruce在原地，連地上的紅色都被清理的不著痕跡，就好像剛才的暴行不曾發生過。
Kal單膝跪在Bruce的面前，伸手將從白色中露出的腳踝舉起，一個紅點沾在上頭── 剛才的蠢貨噴灑出來的血。他不悅的勾起垂落的白色披風，開始輕柔的擦拭手上的腳踝，白色很快得印上了痕跡。
等到鮮豔的顏色被抹去後，Kal才露出滿意的微笑，他低下頭，在腳踝上輕輕地印上自己的唇。
包著披風的雙手在炙熱的氣息下爬上了小腿。就在Kal無法停下毒癮般的行為，沾在白布上的色彩打擾了兩人的平靜。
紅色。
討厭的顏色。
──Your colour
「你背叛了我們！」
超人抓著蝙蝠俠往牆壁上砸，灰色的盔甲摔在牆上，蝙蝠俠發出痛苦的低哼聲後滑落，牆上留下了因撞擊而凹陷的痕跡。
「Kal-El！」Diana衝了上前，雙手攔截住作勢要上前的超人，但超人將她甩開，Diana跌在地上，無力地看著超人走向蝙蝠俠。
「你背叛了我！」超人單手提起了跪在地上的蝙蝠俠，右手用力地擠壓著蝙蝠面具，但手中的黑灰色塊只發出了崩裂的聲音，超人氣的抓著蝙蝠俠往牆壁砸──如果是平常的他，早就把這個叛徒捏暴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雙手無力。
嘣──
蝙蝠面具敲在牆上，眼角下的硬殼裂了一痕，蝙蝠俠的雙手就跟灰色的披風低垂著，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
嘣──
面具裂了開來，紅色的液體順著鼻梁滴落，打在公主眼前的地板上。
「住手啊──」Diana哭得不成聲，地上片片紅花異常的顯眼。
就在超人準備將手裡死灰的披風摔得粉碎時，蝙蝠俠舉起了右手，超人警惕地捏著手裡的面具，蝙蝠面具在擠壓下裂了一角，黑灰色的碎片掉在了地上的紅花中。蝙蝠俠因疼痛頓了一下，但他還是將右手輕輕地舉起，朝超人的臉頰伸去──
超人畏縮的退了一步，右手用力一扔，將幾乎粉碎的蝙蝠披風扔在牆上。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超人冷眼的轉過身，把Diana爬上前的那一幕擋在白色之後。
「為什麼要這麼做？」
Diana將纏著白色繃帶的手輕放在潔白的床單上，她抬頭看著卸除面具的蝙蝠俠，Bruce的額上包覆著紗布，上頭的棉花滲透出些許的鮮紅，他的眼角留下了一個傷痕──被面具刺傷的痕跡。
見Bruce不想發表任何辯護，Diana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們正在瞭望台的特設病房中，超人在離開時特別交代守衛看守在外，只要蝙蝠俠一踏出病房就會觸發瞭望台的警鈴，接著所有人都開始通緝這殘破的蝙蝠。
「你現在必須好好的休息，你的身體無法再承受任何的傷害。」Diana轉頭看著擺在一旁的蝙蝠面具，一道裂痕支離了半邊護目鏡片，它就跟它得主人一樣，如果摔在地上就會徹底的支離破碎。
Bruce低頭看著被包紮的手掌，明明嚴重的骨折卻感覺不到痛處。
「只是累了。」Bruce冷淡的回答。他在公主困惑的目光下轉頭望著病房的大門，他知道Kal就站在門外，就算不親眼面對，他也知道Kal現在臉上的表情。
Kal用殘餘的超能力觀看著門後的兩人，當他對上Bruce的眼神時，他甩著披風轉身離開。
『你們在做什麼？』
當偽裝成守衛的人群走入病房內時，Bruce迅速地將破碎的蝙蝠面具戴上。
「蝙蝠俠，我們不想傷害你。」帶頭的領隊走了上前，友好地向坐在床上的蝙蝠俠伸出了右手，「對我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人物，世界需要的是你，而不是那些超能力怪物。」
蝙蝠俠警惕的往後靠，將未受傷的手往背後的枕頭底下一伸，想把藏匿在底下的腰帶抽出，但數名持槍的守衛走了上前，制止了他的企圖。
「只是要確保沒有任何的閃失。」帶頭的傢伙聳了聳肩，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蝙蝠俠瞇起了眼睛。
叛變。
「世界不需要你的獨裁！」
全裝武裝的特種士兵踢倒了鷹女，在刀械釘住虛弱的小鳥時，綠燈發出憤怒的怒吼聲。超人站立在特種士兵群的中央，其他的正義領主被制伏在地上，想不到昔日的秩序統治者最後得到了如此的下場。白色的披風在空中飄逸著，完全沒有屈服的姿態。
「趁你還沒有完全恢復能力前──」看似隊長的特種兵站了出來，旁邊跟著一位手持巨大槍械的士兵，超人很快的認出那把武器，那是特別製作對付極惡罪犯的槍械──白色的雷射光槍，可以徹底摧毀生物細胞的結構。隊長看著一向高高在上的超人臉色一暗，忍不住冷笑了出口：「這個絕對可以消滅你這個惡魔！」
就當所有人以為超人的末日終於到時，瞭望台的警鈴忽然大響。
「搞什麼！」
隊長怒瞪著閃爍不定的紅光，在所有人能做出任何反應時，頭頂上的封閉迴旋廊道鐵門被人引爆，一個灰色身影沾著晶瑩的粉末快速閃出。
Bruce？
超人瞪著突然出現的人影，蝙蝠俠往空中投下數枚迷你型炸彈，一枚蝙蝠鏢接著被扔出，濃厚的煙霧瞬間覆蓋了全場。
他不該出現在這！超人迅速的收尋消失在灰煙中的蝙蝠俠，心裡怒罵著那不愛惜自己生命的傢伙到底以為他有幾條命可以給他玩。
「給我把這怪物消滅掉！」隊長指著被煙霧覆蓋超人，決定快點結束掉自身的任務。
超人轉頭瞪著在灰煙中凝聚的白光，憤怒點燃了藍眼睛的火光。
當白光閃起時，灰色的蝙蝠翼飛入了Kal的視線。
──Kal…
超人瞪著站立在眼前的人，摻著火藥味的煙霧將蝙蝠俠吐出，殘碎的蝙蝠面具在白光下徹底的決裂，蝙蝠俠變回了凡人，Kal在星光璀璨的藍眼睛下看到了熟悉的微笑。
Bruce朝超人伸出了右手，但在觸碰到超人的臉頰前滑落。
那一瞬間，瞭望臺中暴射出激紅的光束。
──沒事的。
超人衝入了位於北極的堡壘裡，懷裡是被染黑的蝙蝠俠。
憤怒喚回了他所有的超能力，在把所有的賤民融化後，他一點留在原地處理化為廢區的瞭望台的慾望都沒有，手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uce需要治療。
Kal踏上了保壘的控制台，單手不離懷中的人的快速輸入控制盤的指令，他盯著巨大的螢幕跳著繁雜的訊息，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周遭的環境。
滴滴──
滴滴──
滴滴──
不停的水滴聲弄得他心煩。
吵死了！Kal瞪著滴著不停的水滴，才發現紅色的水珠正從蝙蝠的斗篷下滴落，在他腳下有著鮮豔的軌跡。這時他才注意到操控盤被他抹著一蹋糊塗。
他舉起了右手，看著那讓人懷念的顏色。
手掌上，一片鮮紅。
──“Just tired.”
Kal將Bruce輕輕地抱起來，白色的毯子將人緊密的包住，熟睡的臉龐靠在他的肩上，平靜地就像一場午間的小盹。他飄過了那群美麗的水晶柱，降落在一個鮮豔的綠光下，把懷裡的Bruce輕放至夾在綠光中白椅上，Kal右手一撥，將黑色的頭髮輕靠在椅背上。
白色的毯子在Kal的動作下滑落，佈滿傷痕的身軀暴露在寒氣中，在Bruce胸前上有個讓人驚心的疤痕，傷口癒合的粉紅色覆蓋了整片胸膛。
「我很快回來。」Kal低頭吻著Bruce眼角上的傷痕，順手將滑至肩膀的白毯拉攏，把醒目的傷疤與沾在大腿內側的白液遮住。
Kal退離了白椅前，走向一旁的巨大螢幕，休眠的電子訊息在主人靠近時亮起，慈愛的年邁男嗓音立刻開口問候：「晚安，Kal。」
「作一天的檢查。」Kal瞪著眼前的跳動的資料，口氣淡得沒有情緒的起伏。
一個巨大的機器手臂在Kal的命令下舉起，繞著Bruce所坐得椅子迴旋了一圈，綠色的光束在作了一圈掃描後發表成果：「器官損壞31%」
Kal轉頭看像一旁裝滿綠色異體的巨大玻璃瓶，裡頭泡著剛才被他斬去屍首的軀體，數支金屬針在他的操控下刺入了皮下組織，在閃過幾道白光後將模糊的紅塊取出，玻璃瓶中的電腦開始作出深層掃瞄。
「能修復到多少？」Kal看著面前的螢幕，無視玻璃瓶內的切割程序。
等中央系統收取所有的資訊後，在畫面上的人型圖案旁顯示：『29%』
Kal的臉上閃過不悅的表情，成果低得不如他所預期，這頂多只能停止侵蝕。手指在桌面敲出了輕巧的節拍，他進入了沉思。
「看來還需要更多的活體樣本。」Kal忽然開口。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儀器，幽綠的光芒正在上萬個玻璃瓶中閃耀著。
黑髮的公主在玻璃的另一端看著他。
──My Dear, I need your parts.
「這是什麼？」
Diana抬頭看著眼前的機器──籠罩在綠色液體中的巨大儀器──一個類似鋼琴的操作盤，巨大螢幕盤的傳輸管連接至牆上的玻璃試管，為數驚人的玻璃瓶填裝著鮮綠的液體，裡頭似乎都飄浮著細小的塊狀物，有些大到可以辨認出是骨骼之類的碎片。
她飄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Bruce，希望這讓人不舒服的儀器與他無關，從她第一眼看到消失以久的Bruce時，她就不敢正視那個被白布覆蓋的人。
自從那次瞭望台叛變事件之後，超人就帶著蝙蝠俠消失在從世界上消失，她試著用各種方法聯絡兩人，但他們的通訊器都一直處於關閉的狀態。等到所有人都放棄希望時，超人卻主動聯絡了她，但內容只是短短的幾句，要她將Gotham的Poison
Ivy帶到他的堡壘來。
超人的堡壘離上次拜訪變了很多，最明顯的應該就是所謂的色彩，現在這個孤獨堡壘白的夢幻，白的讓害怕，唯一的顏色就只剩下眼前的這個綠色──讓人毛骨悚然的顏色。
「那是世界付出的代價。」
Kal將手中的Poison
Ivy放至了巨大的玻璃柱中，將昏迷的人固定就位後啟動了旁邊的裝置，美麗的異能罪犯接著被關在玻璃牆後頭，鮮綠的液體慢慢地將人淹沒。
Diana看著Poison Ivy泡在液體中，嘴裡吐著氣泡，忽然對牆上的綠瓶有著不安的聯想。
Kal轉頭看著牆上的綠瓶群後才再次開口：「想不到這些瘋子的細胞還挺有用的。」
「你在說什麼？」Diana瞪著Kal，不了解話中的意思。
Kal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在鍵盤上按下了幾個按件，接著一連串的碰撞聲從一旁的玻璃瓶中傳出，Diana看著Poison
Ivy在裡頭猛力敲打玻璃面，因掙扎而濺起的氣泡覆蓋了痛苦的表情，最後瓶中的人被茂密的樹葉覆蓋前在玻璃面留下怵目驚心的爪痕。
Diana噎著氣看著充斥植物的玻璃瓶緩慢升起。當玻璃瓶懸在空中時，她才發現頭頂上佈滿著許多類似的綠瓶子，其中有幾個熟悉的人物──她一直好奇那些人到底消失到哪去──少去紅色笑容的小丑，徹底分成兩體的雙面人，被凌亂黑髮覆蓋的貓女，混雜在黒霧中的稻草人面具…她瞪著空中的展示品，彷彿忘記了呼吸。
「告訴我──」Diana張開了顫抖的雙唇，斜眼看著綠光前的白色披風，「上週消失的兒童們與你無關！」
蔚藍的目光轉向了Diana，在眨眼的瞬間飄向片綠的某處，她順著目光在裡頭看到了一隻細小的手掌。
「不──」Diana輕呼了出聲，身體不自主得往後退，接著她撞向了一旁的玻璃瓶，當她轉過頭時，海藍色的虹膜瞬間失去了靈魂。
──Alfred？
「Kal…你到底做了什麼？」Diana倒退了一步，在老人的身後發現更多眼熟的身影──所有與Clark
Kent這個記者身分有關連的人──Perry White──Jimmy
Olsen──
Lois Lane。
「人體的細胞就跟百字數碼般複雜，就算拿一部分去修復，另塊還是會跟著產生排斥反應，一個接一個互相吞食──互相壓迫──要尋找相容的結構非常的困難。」Kal盯著螢幕上的資料，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所以你不惜──謀殺這個世界？」Diana蹣跚地朝批著白布的人走去。
「這是世界所虧欠我們的。」Kal垂下了眼皮。
是我們的，還是你的？
「Kal！看清楚啊！他──」淚水爬滿了公主的臉頰，聲音抖的不像個亞馬遜戰士，「沒有靈魂啊！他──」顫抖的手搭上了蒼白的布，在哭聲中奮力拉下，「它只是個屍體啊！」
白布吐出了裡頭的人，名為Bruce的身體摔在地上，黑色覆蓋了上半身的軀體，黑塊中滲透出些許的鮮紅。攤在地上的身體一點生氣都沒有。
Kal…你所謀殺的──是你的世界。
「住口！」Kal單手揪住Diana的喉嚨，藍色的眼睛已經凝聚了火紅色，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扭掉手裡的白喉。
Diana痛苦的噎著氣，淚水混著咳出的唾液滴上了喉上的手，這讓Kal一臉厭惡地將手中的人往一旁丟。飛出去的Diana摔上了一旁的玻璃瓶，綠色的液體從撞擊的裂痕中射出，玻璃牆在水壓下徹底的崩裂，灑出的液體將老人一同沖出──Alfred的上半身攤在Diana身旁。
Kal冷眼瞪著攤在地上的公主，直到綠色的液體觸碰到黑色的靴子，他才彎下身拾起了地上的白布，為躺在地上的Bruce蓋上，用白色覆蓋了刺眼的黑紅色。他將Bruce抱起，輕放在白色掃描椅上，看著手掌下寧靜的睡顏，他忍不住露出溺愛的笑容。
「Bruce只是太累了。」Kal跪在椅子面前，將白布下的右手輕輕舉起，貼在他的臉頰上，「太累了，所以睡了。」
他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等。
他可以等。
等到Bruce醒來。
Kal低頭親吻手中的掌心，抬頭問：「你只是累了，對不對？」
Diana從地板上撐起，手臂上插著數片玻璃碎片，鮮血正從傷口中流出，紅色凝聚在地上成為一片鏡子，裡頭是個哭得絕望的公主。
Kal-El，你沒看到嗎？
沒看到Bruce的眼淚嗎？
──Look at me, please.
有生以來，他是如此的討厭紅色。
Kal將身上的服裝卸除，染上顏色的披風攤在腳下的水池旁，他連看都不想看。他跨過地上的衣服，走向蓋在高背椅上的白色毯子，光滑的手掌伸了進去，停留在Bruce的下顎上，拇指徘徊在嘴唇上。
批著白布的人就像初生的生命，緊閉的雙眼就如沉睡般安詳，神聖又讓人憐愛。他閉眼將微笑印低垂的睫毛上。
白色，白色才適合Bruce。
Kal將包覆在白色中的人抱起，裂痕般的疤痕在暴露的瞬間被蓋上──Bruce依臥在Kal赤裸的懷裡，肩膀上的白毯順著手臂滑落在地上。
「抱歉，很冷吧。」Kal跨過地上的超人制服，踏進靜如湖水的水池，冰涼的水淹沒了他的大腿。他低頭在胸前的額上印上了很輕的吻，「等等就不會冷了。」
Kal轉身啟動了一旁的開關，熱水從一旁的岀水口灑出，腳下的冰水漸漸加熱成讓人舒適的溫水，薄霧般的熱氣瀰漫在兩人周圍。
在治療前必須幫Bruce淨身。
Kal靠坐在水池的邊緣，將胸前的人緊抱在懷裡，兩人肌膚緊貼著。他撥起了腳下的溫水，淋在背後的巨大疤痕上──像是巨大蝙蝠翼的傷疤。
溫水一層層地將Bruce打濕。寬大的手掌順著背肌的紋路往下，最後滑入了臀瓣中，Kal把氣息吹入Bruce的耳裡時將手指探入了穴口。
手指被吸吮著，但並不是不能深入。在輕輕撥動柔軟的內壁幾圈後，Kal送入了第二根手指，這次沾了點水氣，讓探入更為順利。他旋動著手腕，讓手指一圈一圈的慢慢推進，手指的挑動讓Bruce的身體跟著動作顫抖，微微抽動的下腹貼在上下起伏的腹肌上，沾水的磨擦讓Kal的呼吸加重。很快地，淋浴室內除了落個不停的水聲外還摻著沉重的喘息。
在手指完全沒入後，Kal輕咬著Bruce的肩膀，炙熱的氣息沿著頸部滑上了閉起的嘴角，舌間順著唇線移動，當第三隻手指撥開穴口時，他張嘴咬上了眼前的嘴唇，嘴下的柔軟讓他愛不釋口。但他並沒有繼續深入，埋在體內的手指在探到深處黏膩後抽出，濃稠的白液順著手指的引導流出，滴在熱水後慢慢向下沉澱，一層白膜跟著浮在搖擺的水面。
等Kal將先前殘留下的體液勾出後，他將額頭輕靠在Bruce的肩上休息，被手指挑動的腹肌勾起了他的情慾，他的下體正頂著懷裡的人，灼熱的刺痛讓人難忍。
「你這折磨人的傢伙。」Kal瞪著手指上的黏稠，藍眼睛在嘶啞的嗓音下瞇起。
沾著白液的手指滑上了緊著的嘴唇，白色沾在Bruce的嘴角旁，抹著。
──Bruce張開嘴唇，將粗黑的下體吞沒，舌尖頂著凹陷的前端，開始挑逗嫩紅的肉體。
唇上的手指輕壓了進去，Kal探入柔軟的雙唇，推開了潔白的貝齒，最後停留在柔嫩的粉紅色上。
──身下的人吸吮著他，靈活的舌頭滑動在熾熱的經肉上，反覆的吞吐濕潤了因腫大而抖動的肉根。他想推開那貪得無厭的小嘴，但淫蕩的魅魔在他所能把握的極限下奮力一吸──
白色抹在柔軟的舌尖上，手指開始玩弄著口腔內的嫩舌，輕挑的動作讓他口乾舌燥。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身下的人舔著紅潤的嘴唇，嘴角還殘留著稀白的液體，Bruce抬眼瞪著他，眼神充滿著笑意，接著吐出舌頭向他展示剛得來的戰利品…
Kal將懷中的Bruce翻身，將他壓在水池旁，把慾火精煉的慾望壓入了體內。
──忽然的挺入讓Bruce弓起了腰身，撕裂般的痛覺讓Bruce發出痛苦的低吼，為了讓身下的人放鬆，他低身吻著背上的傷疤。
濕滑的舌頭沿著背肌滑動，底下的人任由Kal舔吮著背上隆起的疤痕。
──痛苦的呻吟因滑動的舌尖軟化，Bruce開始吟出誘人的嗓音。
撥開臀瓣的大手順著臀部往上，手下結實的觸感讓Kal忍不住加重搓揉的力道，手指推過的肌膚因熱氣染成誘人的粉紅色，光滑的手掌爬上了曖昧的顏色，他穩住Bruce的腰桿後開始推動──
──Bruce對體內抽動的炙熱起了反應，微開的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吐出口的話被肉體拍打聲覆蓋。
柔軟的內壁吸吮著他，Kal忍不住發出沉重嘶啞聲，同時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一波波的拍擊混著水流的聲音迴響著整間淋浴間。
──再切換數個角度後，他終於找到Bruce的敏感點，壓在底下的人就像被人揪住弱點般開始掙扎，支持身體的雙手搭上了腰上的大手，指甲刺著手背，想抓下腰上的手掌，腳下的溫水因兩人的推擠而濺起了水花。
Kal推動著下體，吞吐的交合處點燃了下腹的火，體下的人因挺入跟著顫抖，搭在水池旁的手順著邊緣滑下，手指浸在微微擺動的水中。
──手掌上的抓痕攻擊對超人來說一點用也沒有，黑夜騎士在不停的抽動下喊出哭饒般的呻吟。在一次的挺入下，Bruce弓起了腰身，而他也到了極限──
Kal將埋沒在體內的奮力慾望抽出，射出的白液沾在收縮的穴口上，精液順著大腿滑下，落入溫水後暈散。他
喘著濃重的氣息，低頭看著掌下的臀肉，頂直的腰桿上印著青紫的指印──他又情不自禁的在Bruce身上留下痕跡，明明Bruce身上已經有夠多的傷痕了，他還增加了對方的負擔…
──Kal。
他順著聲音抬起頭，呼喚他的人正躺臥在地上。
──Bruce回頭看著他，性愛的餘溫讓美麗的藍眼睛柔化，汗水順著因激情而微紅的臉頰滑落。
平靜的睡顏模糊了他的視線，彷彿眨眼的瞬間可以看到那虛弱的微笑。
──沒事的。
Kal拾起了浸在水中的手指，兩手十指相交地貼在他的臉頰上。
──Bruce伸出了右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似乎想抹平心中的罪惡感，這讓Kal忍不住苦笑出聲，因為那喊到沙啞的嗓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但臉上的手並沒有收回去，動作很輕地試著安撫著他──彷彿一切都能得到赦免。
超人與蝙蝠俠不曾向對方表達內心的感情，他們選擇把言語埋在正義的名義之下…但他知道這親暱的小動作是Bruce表示愛的方式。
我愛你。
他吻著掌上的硬皮，手上的粗繭比什麼都還要珍貴。
我愛你…
蝙蝠俠朝超人伸出沾上鮮血的右手，在黑色裂痕下是平靜的藍色。
我愛你。
Bruce帶著很淺的微笑在白光中倒下，伸出的右手最後被鮮紅淹沒。
「我愛你──」
Kal輕呼出兩人不曾向對方說出口的話，現在的他不是人們口中的超人，不是Kal-El，而是他早已抹殺得身分──Clark Kent。
Clark將沉睡的臉顏舉起，額頭輕靠著。顫抖的嘴唇貼在唇線旁，抖動的氣息順著呼吸吐出。水珠順著鼻尖滴落在緊閉的眼睛上，將半邊的臉龐打濕。
「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Talk
to me, please.
「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著我…」
──Look
at me, please.
「為什麼你要如此得殘忍…」
──Please
don’t leave me.
雙手緊緊一縮，手中的人跟著力道微微顫抖──他驚喜地抬頭。
纏上脖子的雙手輕輕地鬆開，底下是一圈圈的紫色勒痕，連接的頭顱因鬆手而不自然往後垂。
Kal-El喘著氣，試著平撫凌亂的情緒，現在的他必須冷靜。他轉身站起，將一旁的開關關閉，間斷不停的水聲跟著消逝，淋浴間只剩下未栓緊而滴落的水滴聲。
他垂下眼皮，藍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暗淡，看著水中兩人的倒影，他悠悠地開口：「得換一個新的頸椎。」
剛好有一個現成的──他想起了那個剛才撿回來的人類女性。
Kal將印上指痕的頭扶正，讓黑髮輕靠在出水口的支柱旁，等Bruce又恢復了熟睡的模樣，他才跨出了水池。但他並沒有穿上地上的超人制服，反而拾起地上的白毯，白色從肩膀上攤開時，他踏出了淋浴間。
主人離去後的房間顯得異常地寧靜，好似剛才的情慾如夢幻的泡沫般，只剩下懸空許久後才落下的水滴生。
落下的水珠打在熟睡的人眼裡。
一滴。
兩滴。
水珠最後混著殘留下來的眼淚，沿著頰骨滑落。
Kal沒有看到，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His sleeping beauty
Kal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正熟睡的Bruce，他忍不住傾身親吻那細長的睫毛。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忘記已經不知道多久可以睡得這麼寧靜──自從地球被白雪擁抱，世界陷入了沉睡。
他擁著懷中的人，捨不得將手中的結實觸感放開，相纏的四肢互相磨搓著…等到身體因飢餓而產生抗議時，Kal才將Bruce放開，軟化的下體因兩人的分離而被抽出，濁白的液體滴在床單上後渲染成水印。
人型機器人在坐起身時端著一日所需的濃縮食品進來，一份給Kal，另一份給身邊的人，不同的是，Bruce的端盤上多了一杯摻著牛奶得熱咖啡──Kal一直認為早餐配黑咖啡太傷身。
最後機器人將未動用的食物跟冷掉的咖啡一起收走。
攝取到一日的熱量後，Kal決定先幫Bruce清洗身體，好準備一天的檢查。
但兩人在淋浴間待上了比預期還長得時間，因為Kal又忍不住在迷霧中佔有了Bruce──誰叫他的愛人引誘了他。
等做完一天的檢查，Kal很滿意的看著豪無變化的成果──畢竟他花了多年的時間尋找能互相相容的結構，得感謝眾多超能力英雄的幫忙。
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好，Gotham市上空的雲層很稀薄，並沒有暴風雪的跡象，於是Kal決定帶Bruce拜訪蝙蝠俠所管轄的城市。他為Bruce套上雪白的雪衣，被白色柔毛包覆的人就像白雪的天使，美的讓人讚惜。
Kal將被白色擁抱的Bruce抱起，讓沉睡的睡顏輕靠在胸前，接著他騰上了空中，以不會讓人感到不適的速度往Gotham市飛去。
一路上盡是被冰雪覆蓋的景色，雪白的視野讓Kal感到無比得安寧。
最後Kal落在豎立在冰層上的尖塔，腳下的世界是冰封的Gotham市，想想真諷刺，惡名昭彰的犯罪成市最後卻落得如此的結果。他一直以為這因為正義領主消失後，恢復煉獄的犯罪之都會落得自焚的下場，沒想到Gotham最後跟著整個世界一起進入了夢境中。
今天Kal感到異常的疲憊，於是他決定提早回去堡壘休息，但回到北極之後，星空中出現了絢麗的極光，他飄浮在空中與Bruce觀賞著大自然的奇蹟。
回到堡壘後，他直接帶著Bruce回到了臥室，裡頭的溫度一直保持在讓人類感到舒適的恆溫下，沾在兩人身上的雪花很快的化為水氣。
Kal脫下兩人的服裝，將浸濕的衣服扔在地上，反正等等機器人會來回收。
他抱著Bruce爬上了床鋪，縱使地球已經沒有任何的雜音，他依然睡的不安穩，如果沒有Bruce陪在身旁，他無法安心的入睡。
Kal將Bruce收入懷裡，兩個胸口緊貼在一起，單一的頻率成了兩人的心跳，他牽起了Bruce的右手，貼在他的臉頰上，在為Bruce印上晚安吻後，他才帶著微笑闔上了眼睛。
當他闔上眼睛，陷入沉睡時，懷中的人睜開了眼睛。
──His sleeping duty
他說：
「早安。」
“Good Morn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