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什麼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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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隊裡有這樣的一句話,工程師,自私自利的混帳。
奇怪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以先天不平等法則,越傑出的工程師越有奇怪的癖好,收集狂、實驗狂、咖啡魔,好似世間上的任何事物都能至人於狂。但不管多他們有傑出多有才華,到了緊要關頭他們都只照料自己,會如此大概貌似在工學教育時就有個教訓:為了得到實驗資料可以犧牲他人。
所以還是那句老話:工程師,自私自利的混帳。
「滾出去。我不需要一隻熊來當我的褓母。」
羅索早該知道開門不是個好主意,基於禮貌以及最重要的不去應門就得不到安寧,他才放下做到一半的實驗去開門,誰知一打開就面對男人的胸膛。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高的人,明知道來者無意俯視他,被人從上往下看還是讓他不爽。
然後熊說話了:「我不是熊,也不來當你的褓母,我是授命來保護你。」
殺人犯不會說自己是殺人犯,熊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熊。
「不需要,不必要,不屑要。現在在你把滿身肌肉的細菌細胞帶進來前給我滾出去。」羅索盯著那隻踩過門檻的軍鞋,掉落的汙泥想必要由他自己來清,現在他沒當場摔門只不過是不想把門弄壞。
「我沒有任何傳染的疾病。我想我的個人履歷裡有寫個人的健康狀態。」
「滾!」羅索直接把門甩上,如果門壞了,絕對要讓熊與熊的上司與他的上司賠。還有那個什麼的履歷,難道說的是那個早上送到但到了現在還躺在他桌上的文件嗎?要他花時間在別人身上,他還不如回去作實驗。
當然實驗室薄薄的門扇是阻擋不了熊的入侵,羅索對擅自進來的軍人大聲喊道:「不准動任何東西,聽到沒有!」
奇妙的是這隻熊聽得懂人話,很守規局地站在牆壁旁,但羅索還是忍不住嘀咕,「這傢伙到底多高?」
貌似讓熊聽到他的話,熊自顧自地開始說:「193,我的──」羅索抓起桌上的文件,直接投入垃圾桶裡,「──上面有寫。」
熊瞪著垃圾桶,那個一直掛在嘴邊的履歷與紙團為伍了,很好,可終於安靜了。
羅索決定無視實驗室裡多出來的存在,回去忙剛才弄到一半的事。羅索蹲在巨大鐵桶前,反應爐底下的管子鬆了,偏偏光用手也繞不進去──如果有個人能把這東西立起來,那他就可以進去鎖管線了。
他往站在牆邊的人偷瞄,空閒又有力氣的人那裡不就有一個?
在內心掙扎了很久,儘管他實在很不情願,但還是決定借外力。
「不要就只會站在那!你想待在這個實驗室裡就給我動手幫忙!」
熊走了過來,不確定他所言何事,哪裡需要幫忙。
羅索指著反應爐的底盤,「把這抬起來。」
熊彎下腰,輕而易舉地便將反應爐抬起,羅索伏地爬到底下,嘴咬著小型手電筒開始接鬆脫的管線。
在反應爐底下,羅索問,「你為什麼會指派來當我的褓母,處罰嗎?」
「我在等著被重新分配到別的中隊,上面認為在等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做點別的事。」
「怎麼,舊的不好?」他已經猜道答案,可能是適應不良,要不就或跟同事處的不好。
「A中隊解散了。」
羅索愣了愣,「喔。」
他聽說過A與E中隊與眼的事,似乎是他在進來前發生的事,也是為什麼他會被調派到這鳥不生蛋的鬼下界。有人說E中隊會全滅全都怪A中隊,所以A中隊必須解散已對此負責,不過要說A中隊解散,還不如說是為了重整整個連隊。
「憑那種分析數據也敢進入渦?簡直是不自量力。全滅根本是活該。」
羅索不知不覺說出自己的內心話,誰叫他習慣在實驗室裡跟自己說話,但話才一出他就後悔了,他記得那次作戰報告書裡有記錄不少A中隊的成員在先鋒隊裡。
「生氣了?」羅索從反應爐底下露出頭,如果熊一氣之下要放手把他壓在底下,他可要自保。
但熊如出現在門前一樣面無表情,「你所描述的是事實,沒什麼好生氣的。」他說。
羅索將所有的管線接好後從底下爬了出來,他拍拍褲管好弄掉沾上身的灰塵。「但你還是生氣了。」這次他不知道是說給對方還是給自己聽。
針對這話,熊不否認也不承認。奇怪的傢伙。他以為自己已經夠奇怪呢,想不到還有人比他更奇葩。
「像我說過了,我不需要褓母──」羅索看了對方一眼後改口,「──或者保護,我可以照顧好自己。那個被攻擊的是白癡,攻擊的是個智障。去跟你的頭頭說這裡不需要你,到別的地方找事做。」
幾天前營裡發生了攻擊事件,不知道哪裡出現防禦漏洞,居然有民眾擅自進入營區,還至B中隊的工程師那大鬧了一番,事件最後以數十名傷患以及幾具屍體收尾,因為有枚炸彈介入。
後來經過調查才得知那名闖入的民眾是位宗教人士,他們認為渦是天譴,人應接受制裁,而非反抗。也因此連隊這種為了消滅渦的組織在他們眼裡簡直是逆天的行為。
無聊,是羅索對這整件事的感想。這個世界已經夠無聊了,還發生這樣無聊的事。如果哪天人類滅亡了,絕對是咎由自取。
好了,談話夠多了,現在回去工作。確定儀器完善後,羅索打開反應爐的開關,聽聲音總算是正常運作。他打開桌上某個金屬密封罐,用鑷子取出裡頭僅有,一顆小如沙粒的結晶。
「這是什麼?」熊在他身後問道,「你從哪弄來這東西?」
「在我工作時給我安靜閉嘴。」
他小心地將結晶放入反應爐裡,蓋上蓋子後才抓起擺在桌上的防護鏡,關於他放進去的東西,他才不會說這是他偷偷弄到的低濃度渾沌能量。
說來慚愧,任職工程師到現在,他實際上還沒有近距離接觸渾沌能量,任何在導都裡的混沌能量使用上都受到管制,因為有報告指出長期接觸可是會被汙染而異化。
他按下開關放出電流,想看看兩股能量接觸會有什麼反應。在雷光下,爐中迸出色彩豔麗的火花,羅索著迷於眼前的景象,不自覺地動手去調高電流輸出,完全忽視了震耳的驅動身以及開始劇烈震動的儀器。
等他終於注意到異樣時,爐中的壓力也突破保護層的零界點,他在最緊急的那一刻整個人被一把拉離儀器。之後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被丟到一旁的地上,等他終於從昏眩中抬頭時,他看到熊擋在他與失控的儀器之間,那個傢伙是白癡居然徒手去握失控的渾沌能量!
在羅索能開口或作出下一步時,黑色能量球在軍人的右手中泡沫破裂,羅索感到錯呃,這傢伙剛剛是不是單用蠻力就把渾沌能量給破壞掉?!
而熊的反應只是看著殘留電流的右手,難到這些戰士們都對渾沌能量起了抗體?
熊回頭瞟了他一眼,「你說你不需要別人保護,但你卻會把自己害死。」他掃視被渾沌能量洗劫後的實驗室,「我去叫醫護員來,待著,別再給我捅出亂子。」
熊離開後,羅索還呆坐在地上,滿腦想著剛才熊露出動怒的表情。
之後當然少不了治療與訓話,就是他站在這頭聽著那頭bla bla bla 的廢話。
為了解悶,他抓著手掌上的那幾塊紗布。該說他的運氣狗屎運的好,只得來少許幾處挫傷,相對之下,熊所受到的傷害可比他嚴重多了,除了右手掌上大量的割傷開口外,左手臂上插滿了玻璃碎片,大概是把他拉離反應爐後用右半邊的身體抵擋爆炸。更讓羅索納悶的是,熊在醫療員取出碎片時卻表現得一切平安無事,到底誰才是傷患?
聽了一小時的長篇大論,羅索終於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開門迎接他的是一片狼藉。
結果還有得由自己想辦法清理這團亂,他嘆息。
他躺至沙發上,一點打掃的動力也沒有,將頭埋入靠枕前,他眼角餘光看到從打翻的垃圾桶掉落而出的文件。他將文件拾起,那是熊的履歷。他想就當視打發時間吧,於是開始讀起米利安.布魯多的個人資料。
也許這個世界並不如他所想般那樣無聊。
Test subject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