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一下:因為這是接里斯與貓,而那篇在艾茵R4出來前寫的,所以沒跟著官方走。
再補:世界背景會於Potpourri - 在這美麗的死去世界 的 02. 世界 / 死去 詳細補上。
這邊先簡略的介紹↓
我用的Unlight同人世界背景:
這世界裡有多個大小姐們(=不止一個人偶),與同樣靈魂的角色們。
構成每個固體角色的是所謂的碎片(同等遊戲中的:記憶、時間、靈魂、生命與死亡的碎片),在這裡頭又分割出人的正面與負面情感(喜怒哀樂)與知覺所承載的回憶(聽、聞、嗅、觸覺
– 例如死前所留下的痛覺,在精神發展上會留下陰影。)
就因為有以上的不平等的分割,某個靈魂體角色可能比另一個同樣的靈魂體角色多了一些情感或記憶,只要多了或少了某個碎片,彼此個性間便有所不同。
例如:A比B多了一些憤怒與疑慮,就算A與B的本體是一樣的,回憶起生前記憶是一樣的,可能在對待事物上起了分岔,A與B所做出的反應也將不同。
延伸問題為:這些靈魂是否等於生前的”人”?
答案為否,因為這些靈魂是不完整的,不管是在記憶上、經歷上、理念上都將生前本體不同。
那是否收集完所有碎片便能成為完整的個體=死後復活?
這就暫時不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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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兩個身體 02
里斯的眼前忽然出了一包糖果才會用彩紙包裝袋,比起裡的東西,那繫在包裝口上的紫色緞帶更吸引他。
「布粗嘛?(不吃嗎?)」弗雷特里西搖搖手中的紙袋,表示要里斯動手取裡頭幾顆糖果,「巧顆力。(巧克力。)」他說。
「你去哪弄來的?」里斯問,他可不記得營裡有這種奢侈品。
「秘、密。」
算了,憑弗雷特里西過去的紀錄,里斯不難猜出他是怎麼弄到巧克力,反正不是某研究部的女性送的禮物,就是從廚房帶出的走私物。
里斯揮揮手,道:「不了,男人吃什麼甜食。」
「唉?里斯不喜歡甜食嗎?」
弗雷特里西收回袋子,一屁股坐上里斯面前的辦公桌上,他往自己嘴裡又塞了幾顆,誇耀似的動作惹來辦公室裡不少羨慕的目光。里斯想還好伯恩哈德不在,不然早就沒收弗雷特里的巧克力,全辦公室都知道那個咖啡狂最喜歡拿巧克力配咖啡。
當然那不是里斯會作的事。他哼了一聲,自豪地道:「真男人當然是吃真、野、味!」
他的這一番言論讓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
「聽說里斯在來連隊報到前,在森林裡整整迷路了一個月。」
路過的米利安如此地說。
「……蜥蜴、毒蛇只要調理正確,肉其實也挺好吃的。」
雖然嘮叨不是里斯的個性,但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不就是野外烤肉,為什麼每個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說到甜食,特別是巧克力這種容易在嘴裡殘留味道的東西,久了甜味更會變質成黏牙的酸味,與其說是奢侈品,還不如說是種麻煩的食物。
算了,重點不是巧克力,而是那條綁緞帶。
里斯拉高手臂,食指纏著一條紫色緞帶,讓它自由吊著垂落,在貓面前一搖一擺地晃著。
自從讓貓進入他的房間後,貓便經常不請自來地出現在宿舍房門前,等著他回來。說真的,有人等著他回來的感覺挺好的。
當他今天看到那條緞帶時,便自然想到貓,反正辦公室裡清一色都是男人,在這裝飾品落入垃圾桶前,里斯趁伯恩哈德進入辦公室時,弗雷特里西手忙腳亂所弄出的混亂中將緞帶抽走。
晃了老半天的緞帶,里斯不見貓伸出爪子過,看來是不感興趣。怪了,他記得貓不都喜歡這類的東西嗎?
啊……對喔,這隻貓可不太正常。
里斯拉過緞帶的另一頭,在貓的注視下將緞帶繞上貓的脖子,開始動手打起結。
「到底是怎麼弄的?」里斯不敢用力,最後終於勉強打出蝴蝶結。他調整了一下,蝴蝶結擺明跟貓一樣不給他面子地扭向一邊,掛在貓脖子上看起來滑稽至極,他搔搔頭,「哈哈……有點歪。」
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貓伸爪撥弄脖子上歪了一邊的蝴蝶結。
「不喜歡嗎?」里斯問。
也許為了表達感想,貓翻身躺到床上,四肢全使上地用力抓著頸上的緞帶,過長未使用的緞帶尾跟著纏上身,很快便綑著一身的緞帶。
里斯怕貓可能會將自己勒斃,趕緊出手制止。等他終於將貓從中釋放後,貓竟以一對無辜的眼睛回望著他。里斯深深嘆息,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弄這隻貓搞得落敗。
他抱著貓一同躺上被搞得一團亂的床鋪,手指順著貓耳根的絨毛開始搔著。直到貓在胸口上呼嚕呼嚕,里斯跟著閉眼休息。
壓在胸口上的重量使他感覺身體很沉,但這也意外地令他心滿意足。
***
艾茵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這些日子她也習慣新隊友的戰鬥方式。
像是現在。
艾茵躍身著地翻滾,應用獸族靈敏的賦性閃過迎面而來的白骨騎士,等骸骨勉強控制住坐騎轉身,也已失去優勢。艾茵舉杖接下落下的刀刃,毫不費力地將騎士推開,此刻里斯閃身插入他們之間,劍士的紅刀趁勝追擊,一劍刺擊而上命中白骨胸膛,接著火光一閃,一刀將騎士斬碎。
失去騎士的骸骨馬嘶了一聲,跟著化成碎片攤落在地上。
「成功了!」艾茵轉身朝傑多與阿奇波爾多揮手,但只見傑多用食指指向她,一臉驚慌,這時她才聞到一股焦味。
「著、著──」傑多指著艾茵頭上冒起的火焰,大叫:「著火啦!」
好吧,還不太習慣。
「好了。」
阿奇波爾多將剪刀收起,隨後遞給艾茵一面隨身小鏡。
「怎麼會隨身帶著這種鏡子?」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傑多問,「大叔你不會是自戀吧?」
「這小東西比你想像中還好用。」阿奇波爾多掏出打火機,為自己點了根菸。
少女捧起鏡子,一臉擔憂。透過鏡子,她看到那些被火焰燒到的頭髮被整齊修剪,還好有著天生的獸耳,才不易發現那些被剪去的部分。
「很抱歉,大叔我沒辦法修復這個。」
阿奇波爾多將一條燒掉邊尾的緞帶交給艾茵,雖然在緊急搶救下救回了部份的緞帶,但剩下的長度已經不能再作為髮飾使用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艾茵將剩下的緞帶握入掌心,試著對夥伴們擠出笑容,但失敗了。她試著別去想太多,這樣眼淚才不會出現,雖然她想不起是何時擁有這東西,但當下的胸口如這條受損的緞帶一同被挖去了一塊。
好難過 / 對不起。
「其實啊!」傑多瞄了一眼在臨時休息區外圍駐守的里斯,小聲道:「里斯也燒過我的頭巾喔!阿奇也被燒過外套吧。」他搖搖頭,攤開手,「當時阿奇拔槍跟里斯拼命。結果還打不贏。」
阿奇波爾多表情僵硬地回答:「大叔我近距離戰鬥不拿手啊……」
「所以我們才將前鋒交給里斯,盡可能別進入他的攻擊範圍內。」傑多說,「我還記得還有一次阿奇不小心射偏,結果子彈剛好打在里斯的刀刃。喔!那次可精彩了!」
「你就饒了我吧。」阿奇波爾多發出痛苦般的低吟,這惹來傑多與艾茵的笑聲,拉著艾茵衣擺的大小姐似乎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這麼好笑。
艾茵看看手裡的緞帶,最後動手解掉頭上的另外一條,她將兩者綑在一起後收進隨身的腰包裡。少了頭飾讓她感覺輕鬆很多,約束也少了,但那對獸耳還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因為失落而低垂。
這一切都看在對話外的炎之劍士眼裡。
不就是一條緞帶。
里斯踢著白碎石街上的小石子,好發洩悶了一肚子的氣。
在回來的路上,除了艾茵外的三人都用一種責怪的目光看他,好似他冷血地踢了隻小貓,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那種良心指責。而夾在他們之間的艾茵卻一臉茫然,不懂為何他盡可能不與可怕的三人組對上視線。
等一夥人回到聖女之館外的『城鎮』,每個人便為自個的目的分開行動。
阿奇波爾多說要去打聽下一個要探索的地區的消息,大小姐想看書,傑多則是想找些零嘴填腹,所以便帶著單獨行動一定會迷路的艾茵一起行動,最後就剩他一人被拋棄在大馬路上,要他自個想辦法打發阿奇波爾多回來前的這段時間。
所以現在他才會獨自走在街道上,生著悶氣。
摸著良心來說,那也不完全是他的錯。在他的面前甩著那多餘的裝飾物,想當然會被他的火焰燒到。也不想想這有多危險,像是傑多的頭巾與阿奇波爾多的外套那種會妨礙行動的配件,要是落在野獸的利爪下,後果可不堪設想。
可那條緞帶似乎對艾茵來說非常重要,他還記得少女收起緞帶時露出的失落表情,沒了緞帶的獸耳看起來也很沒什麼精神,更別說之後少女就一直在大家面前強顏歡笑。里斯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可惡,怎麼說對方也是個女孩子,也許那條緞帶是少女生前的親人或情人贈送的東西──光是想到這,就讓他更罪不可赦了。
現在光是踢石子也不能消除他的焦慮。
就在里斯感覺自己快因浮躁而燒起來時,街上的某樣東西讓他緊急止步。
他停在某個街邊販售前,看似老闆的男子盤腳坐在曾列的商品之後,他壓低帽沿咬著菸斗,彷彿眼前空無一物地望向街道的另一邊。這裡的人們都是這樣,除非你問話,不然他們基本上都當你不存在。
吸引到里斯的目光的是陳列在商品中的一捆橘黃色的緞帶。里斯將它從商品中挑出,在手中搓揉著,絲質的,料子還不錯。
「老闆,這個多少。」里斯問。
老闆對他撇了一眼。「兩枚銀幣。」他針對問題回答,但又很快地回到先前的沉思中。
「兩枚?!」里斯驚呼,「也太貴了吧!根本是坑錢。」
「嫌貴就把東西放下,別妨礙我作生意。」男子對里斯揮揮菸斗,一臉不耐煩。
里斯將緞帶擺回桌面,但他沒有就此離開,反而盯著那綑緞帶看,心裡開始算起兩枚銀幣的價值。
怎麼每個客人都不將東西歸位?男子傾身想將商品歸位,誰知忽然一把刀插在手與緞帶間的桌面上。他的冷汗直流,直覺告訴他這將攸關到他的生死,偉大的聖女啊!祢可終於要收回他的老命了嗎?
但那把刀沒被拔起地依然插著,真不知道死神打算怎麼處置他。
只見里斯單腳踩在桌緣上,怎麼看都像個不良少年。他面帶微笑,對男子說道:「大叔,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雖然很不很不想承認,但艾茵發現她好像與其他人走散了。
明明才一個回頭,傑多與大小姐就從她身旁消失了……果然食物是大敵,但那個糖霜蘋果看起來是那麼的可口。
這下好了,該怎麼辦呢?
聞著空氣中的甜味,艾茵傾向攤販,反正都與大家失散了,那就讓她沉酣在那些色彩繽紛的糖衣中吧。
「要吃嗎?」她的身後忽然有人問。
「咿!」艾茵嚇得叫出聲,她回頭,只見一隻手臂越過她,她還搞不清楚狀況里斯便用一枚錢幣換了一束糖霜蘋果。
「咦咦咦?!」她盯著那束里斯遞向她的蘋果,不敢出手,但那寶石般的糖果看起來實在是太誘人了,最後她只好背著良心收下蘋果。
看著艾茵大口咬下糖衣,里斯忽然問:「不過吃了這個,等等還吃的下嗎?」
「沒問題的!」艾茵想也沒想地回答,但一對上里斯便又趕緊改口:「我才沒有那麼能吃……」她試著駁正先前的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口腹一直找不到滿足感。」
「啊,我能了解,就像夕陽一樣。」里斯說。
「嗯?」
里斯望向豎立在城鎮之上的聖女之塔,那柱黑塔坐落在一層迷霧中。
「每當我在黎明與夕陽時,望向天際時,就會感覺自己將要與那片暮光合而為一──妳的狀況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吧?」
艾茵想了想,還是不懂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們說這是靈魂對事物的記憶。」里斯截去拐彎角直接解釋。
嗯,還是聽不懂。
「對了。」里斯摸摸口袋,找到那樣東西,他不等艾茵反應過來直接朝她傾去,「別動。」他說。
怎麼了?里斯的語氣嚴肅,艾茵緊張到不自覺憋住氣,好似要是她輕舉妄動就會壞了大事。就她現在的角度,她根本看不到里斯在她的頭髮上做了些什麼。
「好了。」
里斯將手收回,艾茵也終於可以大口呼吸。她摸摸頭髮,有什麼被綁了上去。
「嗯……好像有點歪。」
里斯再次出手為他所繫上的東西做了些調整,但扭來扭去,他依然不滿意。直到艾茵在里斯粗魯的對待下痛得叫出聲時,他才發現自己弄痛了少女,他連忙收手,「啊,抱歉。」他道歉。
他向後退開,少女頭上的那對獸耳在空中彈了幾下,那一瞬間他不知為何萌起了想順手撫摸那對耳朵的念頭,要不是聽到傑多的遠端跑來的呼喊聲,他大概順著想法做出不太適合的親暱動作。里斯感到無比尷尬,他轉向朝他們而來的傑多與大小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艾茵小心地解下被里斯綁在她頭髮上的東西,她的手裡出現一團閃閃發亮的橘黃色,雖然在她解下時被揉成一團,但那無疑是一條緞帶。
難道這是里斯特別找給她,作為那條燒焦的緞帶的補償?
她想問里斯,只見對方背對著她,抓著頭。
這次她什麼也沒多說地將緞帶握緊在手裡。
於是一切又回歸平常。艾茵幫大小姐梳整頭髮,成年男士們出勞力幹粗活整理補給品,剩下的一人只能閒著興賞女性的巧活。
這次艾茵幫大小姐綁了條馬尾,用一條怎麼看都像是艾茵的紫色緞帶固定住。
大小姐在手鏡中凝視自己的新髮型,因為緞帶垂下的部分隨著頭的擺動而搖盪,大小姐忍不住摸摸頭髮上的蝴蝶結。很難的地,那表情變化不大的臉上出現了笑意。
「嗯?」一直看著她們的傑多注意到與平常不一樣艾茵,少女的頭上多了樣東西,看來大小姐也注意到了,人偶少女伸手要摸艾茵的新髮飾,這讓艾茵靦腆地回笑。
「怎麼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傑多身旁的阿奇波爾多問,看來事情忙完了。
傑多沒有回答他,但少年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阿奇波爾多跟著望向隊中的女性們,他馬上看出今天的畫面裡哪裡不一樣了。艾茵的頭上多了兩條橘黃色的緞帶,取代了原本的紫色緞帶的位子。
傑多單手撐著下巴,似問非問地道:「你不覺得那很像火焰的顏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