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蝙蝠駕著蝙蝠黑色裝甲車飆進位於地下的天然洞窟,他推開車門扛著超人的手臂把人拖出車,管家阿爾弗萊德推來他在通訊裡要求的擔架床,但阿爾弗萊德一看到超人時表情也立刻變了。
「輸血用的血袋呢?」他問阿爾弗萊德,無視管家的皺眉,儘管不想承認,現在他最擔心的是臉無血色的超人。
「在上面。」阿爾弗萊德幫他一起推躺了超人的擔架床到車庫上的平台。
當他著手撕開醫療用品的包裝時阿爾弗萊德對他,「布魯斯主人怒我直言,我不認為人類的血無法給超人使用。」
「那就要看今晚老天的心情如何了。」
阿爾弗萊德嗯哼了一聲,似乎不同意他的想法,他沒心思去問原因,他得先處裡超人傷口。
他伸手抓取桌上的剪刀,眼睛掃著超人胸口上的傷口,直到他看到了傷口應該在的所在處時,他的手懸在半空中。
「怎麼了?」阿爾弗萊德發現他的異常。
「不,沒什麼。」
蝙蝠俠的手垂下來,超人胸口上的刀傷已經癒合,只留下被利器割破的制服跟滲進布料的血漬。
他為什麼對超人的自癒感到意外?他該是慶幸少了個棘手的問題。
但卻多了個麻煩。
「所以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阿爾弗萊德問。
「小丑。」蝙蝠俠回頭簡單地回答。
阿爾弗萊德又嗯哼了一聲,蝙蝠俠沒裡會,他現在想著該怎麼處置超人。
他知道外星氪石是超人的弱點,也很清楚那東西對超人的影響力。只是當下看到有如垂死之人的超人,他動搖了,才會如此魯莽下決定把人帶回作為本營的秘密洞穴。
他總不可能打開家門把人往外扔吧?
等等,可以嗎?
阿爾弗萊德突然對他說,「先生,怒我直言,但你沒有照顧外星人的義務。」
「我只是確保哪隻野狗不會吃下這高輻射線的東西而讓街上多了頭刻耳柏洛斯。」
「那我寧願全高譚市上的流氓得了狂犬病後自己癱瘓,也許這樣你終於能像一般人一樣,正常地在早晨吃早餐了。」
蝙蝠面具後的人默默苦笑,阿爾弗萊德現在還在記恨啊?
他還記得他收購每日星球的那一天,超人光天化日下直接空降到韋恩宅邸質問他,很不幸讓阿爾弗萊德看到超人──怎麼說呢?不太友善的那一面?
要是平常的他,他會把超人丟著不管,他一直覺得超人那套救世理念實在太天真了,但超人在高譚市裡出事,那就是他的問題。
「先生?」
阿爾弗萊德的聲音突然變了調,語氣裡充滿了不確定性。他回頭追著阿爾弗萊德的目光,他看到超人已經從擔架床上坐起身。
阿爾弗萊德與他獨特的幽默開始說話,「當我說狂犬病時,我指的是全方面的,好的那一方面。」
「等等。」他將阿爾弗萊德護在自己的披風之後。
超人的目光無神,哪裡不太對勁。
「克拉克?」蝙蝠俠小心地問,但超人對肯特夫妻給他的名字沒有反應,他的眼神飄移,像是在追逐著某種在空氣裡的東西,等超人終於像是發現到他們而朝向這個方向時,藍色的眼珠閃過危險的紅色,他馬上下了一個決定。
「離開。」他對阿爾弗萊德命令。
「可是先生──」
「離開!」
阿爾弗萊德開始退後,最後進入電梯離開地下洞穴,這時超人也已經滑下擔架床,至少不是飄下來,代表他的超級能力還沒完全恢復,代表如果演變成最糟情況,以至於要動用武力時,那他或許還有點勝算。
超人緊盯著他,又不太自然地抽搐扭動幾下脖子,下一秒便咬牙撲向他。所幸超人不是以肉眼難以捕捉的超級速度撲向他,不然他連站都別想站。超人除去超能力後就只是體術的外行人,全身都是破綻,超人還沒抓到他便被他揪住肩部的披風,使上過肩摔把人往後摔。
超人一落地後又馬上向他,這次他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人被超人壓在身下,他單手掐著超人脖子把人推開。
不好。很糟。
超人的眼裡充斥著紅光,看起來已經沒辦法講道理,他甚至懷疑在那個身軀裡還有多少的部份是超人,超人像是遭人催眠,難道小丑弄來了稻草人的毒氣?不可能是毒藤,因為艾維除了自己以外,任何男性都別想完好無事碰她的植物。
「給我醒醒!克拉克!」
他使上全力抵抗超人的蠻力,五指壓入粗脖的皮肉裡,如果普通人準會在脖子上抓出洞。
可超人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他咧開嘴暴露出像獠牙的虎牙,像隻野獸朝身下的人噴口水。
非常糟。
當阿爾弗萊德說狂犬病時他真的只是開玩笑,經過此事後得讓他知道玩笑可不能再亂開。
現在問題來了:如何阻止暴走的超人?
答案:完全癱瘓他。
「我說──退下!」
他往超人的右臉頰揮拳,那一擊成功將超人擊飛撞倒一旁的手推工作車,但他很清楚逼退只是暫時性的,最有效的辦法是用氪石壓制克拉克,而這已經與這整件事的初始點本末倒置了。
要弄到氪石要說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有大把鈔票,便能在黑市弄到沙粒般大小的氪石,他們都說那是罪犯的護身符,某種──保命神器。
超人從工具車的殘骸中爬起,紅色披風向下遮住肩膀,他撂下臉,都不知道該不該敬佩超人,就連警訓過的狼犬也沒如此糾纏不清。
也許是時候試試看他用百萬買來的小綠石效果如何了──如果他能活著抵達蝙蝠洞的最底層,他收放氪石的所在處。
超人的速度比前次攻擊還更快,他想甩掉超人,但同招已經對超人無效了,這次超人朝他突進,迫使他舉起手作出防禦。眼見超人就要齜牙準備大咬他的手甲,他按下暗扣將手甲上的刀刃爪射出,超人作出閃避但臉還是被刀刃劃傷,一道血痕立即出現在超人的臉上。
再次被逼退的超人對他露牙低吼。
不正常,利器可以傷超人,被割開的傷口在兩人又開始對峙時癒合了,在加上異常長的尖牙,就好像是──
他還以為他才是那個活像惡魔,利用黑暗的那一方。
儘管超人被他逼得節節敗退超人的氣勢還是沒有削減。他無法冒險,前兩次算他運氣好,他注意到超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下次可能就無法這麼幸運。
如果可以他會撤退直到自己準備好再迎敵超人,但他無法賭自己將背面向超人,將自己交給命運。
這次他主動攻擊超人,使盡全力連續拳擊超人把人逼倒在他的腳下,直到超人一動也不動,神情恍惚地躺在水泥地才收手。
要是他知道氪星人的能耐他會罵自己愚蠢。這些年來他怎麼還記不起教訓?,隨時都不能放下警戒,對誰都不能心軟。
超人的眼珠突然一轉瞪上他,不好預感立即拉起警戒時,他的身體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超人已經張大嘴像蛇撲向他咬住他的左肩膀。利牙咬穿了左肩的護甲刺入皮肉,他悶哼一聲,右拳重擊超人的側臉,要超人鬆口,這一口沒搞好準會撕下一塊他的肉。
為了不讓他掙脫,超人用雙臂鎖束縛他,沒多久他變感覺身體開始失去力氣,撕裂般的痛覺消失了,取代的是種紓解,他感覺自己就像淋了一晚的雨後,全身浸入熱水池中,精神一點點地溶入熱流中。
他的意志像是脫離身體開始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著,他被包覆在鮮紅的披風裡,但那不是最鮮艷的顏色,超人下半邊的臉被血染得鮮紅。
此時蝙蝠洞的黑暗處有動靜。
本該逃脫的阿爾弗萊德的手握持著一隻板手蹺蹺繞到超人的身後,管家的另一隻裡緊握著某樣東西。他馬上知道那是什麼,他想出聲,但不太確定是想警告哪一方。
超人感覺到異狀回頭,阿爾弗萊德馬上高舉板手,在左手發出綠光的瞬間用力往超人的後腦敲去
那一擊起了作用,超人鬆手往一旁倒去,而他,因為雙腳剛好維持住身體的平衡才沒跟著倒下。
阿爾弗萊德丟下板手跑向他。
幹得好,但他沒能把話說出口身體便開始失力下滑。他感覺好冷。太冷了。他眼角捕捉到攤在地上的紅色披風,像是被切斷了某種連結,某部份的他急迫地想回到熱源,回到那雙手臂裡。
「先生?先生!」
阿爾弗萊德朝他伸出手,但他沒被管家接住,他的意志脫離了肉體,穿過了阿爾弗萊德的手,就這樣一頭栽入如黑泥般的深淵中。